-双生结-

尔曹身与名俱灭,
不废江河万古流。

【贤王咕哒】香甜软糯

*C闪x咕哒子。800fo感谢贺文。【笔芯】

*四十米大OOC注意!非常短小注意!!

*欢迎捉虫!!!

 

 

 


“也就是说,这个点跑到本王这来居然是因为迷路?”

“准确来讲,是踹门给梅林送完飞弹芙芙后发现走廊路线完全改变,死循环几圈后才随便敲开一间卧室的门跑到您这儿。”

小姑娘抹抹黏在脸上的小绒毛和碎发,自觉爬进毛绒绒的毯子里窝成一团,带点闷闷鼻音再次被强调的事实也又一次没人听进去。不过也好,经王之思维被简化到更蠢的事实好歹让他半夜舒畅笑了一通。

 

 

屋里似乎焚起了什么香,甜甜的,非常容易催眠入梦,很不像乌鲁克宫殿里常年焚烧的提神香,几乎快成忙得要命的王给人的嗅觉印象。立香吸着不大通畅的鼻子,好像记得,刚陷进褥子里那会儿明明嗅不到这种果木气息。

 

说回来,换做别的时候她也睡不着,与特异点或迦勒底的安宁动荡都无关,安神的熏香更没法打乱她的节奏:每当疲惫不堪的躯体开始休息,这副头脑里也开花似的冒出令人高兴的思绪来。能睡到口水挂上胳膊,能整夜漫游于光怪陆离、日出便隐去踪迹的梦境之类的令人怀念的过去,如今还不如轻软帷幔下,成列垂落又闪亮的小晶石折射的灯光真实。小姑娘又挪了挪身子,从本人压出的被毯凹陷里,多投出半打视线———现在她能看清王耳坠宝石上的铭文了。

而能不能懂又是一回事。

 

本是床头柜的位置一直放着王的临时办公桌。说得这么严肃正经,实际与床头柜并无甚差,仅为顺应乌鲁克人席地而坐的习惯与他本人要求:供不出门的‘清闲’日子里的自己随手加个班,再不时分析个战斗数据看看某人今天又成长多少。

立香很多次都克制了向达·芬奇亲定个差不多型号的小桌子的想法,毕竟她这种没定力的人总免不了让同款桌上的同款厚文件变成小电脑和泡面。她索性尝糖果似的再吸了吸带甜味的空气,懒懒地,饶有兴趣地继续将自己枕在那叠厚文件上————在王手边偶尔抬抬脑袋,待他再抽阅一夹被她当枕垫的文书,或慢条斯理揭去粘在她脸上的报告单。

只有除立香之外的人才觉察得到,听着一截白手腕上青金石链轻叩出的好听声响时,小姑娘小兽般乖顺眨动的透亮眼瞳内云霞舒卷,纯正清明。

 


可能多晒晒月亮真的会变白吧。小御主又不禁这么碎碎想着。

就算和最年轻的自己比,术阶的乌鲁克王也白得有些过了头。至少同最古之都相比勉强算清闲的迦勒底保住了他的几分红润气色。他可能不记得在乌鲁克尚身为的“人”,并与如今赖在案头的小姑娘初次相见时,这个丫头是如何被自己的青白面色惊至愣在原地,积攒过乌鲁克城朝暮阳光的透亮眼睛如何闪动着眨巴不停。尤其在月如今宵的那夜,在他强撑倦意也召她前来时,一对绝不打算将他放开的纯正透亮的眼,只因见他面容下最后一分血色也浸入帷幔轻纱后破云而来的月光,彻底褪去————属于她的那对眸中,那些星星点点水光里,橙红色云霞翻涌如海啸。

 

 

吉尔伽美什第四次任一撮倔强卷翘的橙发尖尖挠动手腕。轻轻软软向臂腕扑来的气息平稳依旧,似来自一个沉沉入眠的做梦者,而那人是醒着的,不只像个嗜糖的小孩并贪尝熏香的甜味。趁她慢慢伸动懒腰时飘去一眼,就算小姑娘在睁眼后娇憨嘟嘟嘴投来一声喵,王也不会觉得奇怪。给毛毯裹成椰蓉球的丫头,此时眉目里分明藏了幼猫的影子。

 

 

 

 

“…给我过来。”

 

王的手心整个贴上了立香的脸。也许只因瞥见油墨印沾上泛红眼角的肌肤,再也许是专为她点起的安神香也一并钝化了自己的神经,王机械重复抽取文件的手居然无意识地触碰向她的眼角下,回神前一滞,轻点了柔软处恍似泪痣的浅淡墨印。

若要类比,这一触则恰如雪归湖心,默默而脉脉唤起水纹。

 

可吉尔伽美什触及到的是料想之外的东西,甚至转眼让他心生了几缕无名火,类似身他为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英雄王找寻不老灵草归来时,发现乌鲁克城几近荒凉:他发现小姑娘的脸是冰凉的。

 

 

“下来。…过来。裹好你的毯子。”

 

撇去对纸片所有注意的王又将命令重复了一遍,没等命令对象挪到他跟前,就一把将人摁进怀里。

他没心思等,也不允许小姑娘再拖拖拉拉。


正如王所料,这丫头身上的温度和刚进门时完全没差别,就算裹成椰蓉球,她也是颗从冷柜里端来的。他命令她抱好他的胳膊,除非有点像人的温度再允许她开口讲话或睡去,更不许她随便打扰他接着加班。

 

 


 


抱着块冰闻助眠熏香还半夜加班,着实不是什么良好工作体验。贤明的王无视不知道隔壁哪间炸出的熟悉笑声,用力揉几道眉心,暗自叹气。注意转回眼下,胳膊受完一顿蹭后,怀里的椰蓉球几乎将整张脸埋进他手心里,透过指缝悄咪咪打量桌上,还不时小猫似的玩着他手链上的青金石。

睫毛挠手心,呆毛戳脖颈,毛绒绒的毯子挠腰腹,加班的吉尔伽美什王隔着毯子捂紧椰蓉球的耳朵,在被隔壁更变本加厉笑声笼罩的案前语塞了整整半晌。

 

 

“没你什么事。冷着睡着会做噩梦。”


他不忘随口吓唬她。

 

 

 

 

 

——-王有点像东方的神

 

终于决定视线撤离那团橙色前,小花似的久远话语又噗地挤出了某位王的记忆匣子。

茶余饭后,梦里睡前,这句话吉尔伽美什曾从小御主嘴里听了好多回。最初他是气愤不屑的,即便身为使魔也毋庸置疑,他是美索不达米亚大地的英雄王与贤明王,最古之都乌鲁克的统治者和守护者,世界不过是这最古之王自高处俯瞰的庭中花园,其他文明的信仰产物又怎能与真正的神王相提并论。

 

 

———…您很想像我故乡的神……我似乎比在乌鲁克更远的冥漫时间里,不断遇见又…

———错过您……。

 

她在那时这么说着。

眼前的情况并非一模一样,她依旧请求着王原谅这心间似曾相识的悸动。王会气愤,会不屑一顾,会让她难过到感觉自己是棵心烂了的树————这些她都知道,但叫藤丸立香的小姑娘就是想让这个人,想让他听见———

也许起因归咎于很像新娘头纱或仙人锦缎的头饰,又或许,与东方的小姑娘内心深处的情感和梦有关,与这位王有意或无意带给她温柔与安详的东西有关。

当感受到这些东西时,她迷迷糊糊地想起,似乎在梦中见到过什么令人不舍且眷恋的东西,刚要努力回想起梦境,记忆的盒子仿佛被啪地关上,一切便再度不见———

可是,不论浮动迷离的梦境有无,无论已对故乡烟水近乎陌生的双眼启合,这个人,这位王,这份真实,都在这里。

 

 

不知怎的,那句话莫名柔柔进了心,从那对眸子后湿濡却依然纯正云霞里,吉尔伽美什触及到了料想之外的东西。他是她的神,温润又清明,不仅有如光的海洋中卷舒着的温暖静默的云朵,能同时瞥见熟悉与无可捉摸的影子。小小御主自下而上的专注目光里晃动着滴落晨露的碎光,覆盖了橙红色的云霞,闪烁而透亮。

 

 

 

雾霭不为人察觉地融化着积雪。雪山上比任何以往都要温暖的一年,最先涂满朝阳的窗户或许会挂上春天的初泪。吉尔伽美什回了神,并未刻意理顺的琐碎思绪早已顺幼发拉底河蜿蜒漫游至迦勒底。子夜早过,在甜味空气里继续工作前下意识飘去几眼————她果然醒着。动动指节,他才发现,连同整条胳膊一起被人占用的手的掌心,已经给呼出的轻软气息包围,染上潮意,暖暖黏黏,青金石链也沁出细细水珠;他才发现,不管忽略还是冷落,仿佛小姑娘都不放在心上,仿佛那样的等待对她而言甚是舒适愉快的。那模样让某位王联想起一只亮出肚皮、在乌鲁克墙头裹满糖粉般的阳光的猫咪。

 

或许察觉了长久停驻的视线,小姑娘整张脸也像要蹭着扭着,一股脑全埋进他手掌里似的。急速眨动的眼带动睫毛,乱挠王的手心。吉尔伽美什愈发觉着想笑。

 

这丫头,分明突然在害羞。

 

 

比肢体接触管用的视觉射线估计终于让毫无戒备的小姑娘开了窍,就这么让某位深夜加班的王找到了乐子。她这个人脸红的点的确奇怪,要见见那抹颜色,训练受伤时摁怀里抱回来擦药还不如默默盯她自己绑头发见效显著———至少迦勒底内部早就交换意见的苏美尔神们都这么看。比如,照两个女神顿时亲如姐妹的一致言辞,见了那样子朝她说出可爱会来不及思索,但思索之后,还是朝她扑去这样说。

吉尔伽美什对待幼猫般挠挠小姑娘的下巴,今天也暂时不打算否认那句话。

                                                                                         

 

热的椰蓉球听着倒怪怪的,不如说这只立香是团蒸好出笼的糯米糕,黏黏软软冒热气。小姑娘清楚回想着以往趴王肩头看他办公的没脸没皮的日常,那时她怎么赖着不走,如今吉尔伽美什就怎么将脸靠进她颈窝里,连同睡衣裹不到的胸前颈间的肌肤,也已经给呼出的温热气息包围,染上潮意,暖暖黏黏。就王抱着她的姿势来看,立香觉得自己像给关了起来,即使紧贴着躺在人家身上也没有放开的意思,这位王似乎在默默嗅她的味道。小姑娘觉得自己累得迷迷糊糊去浴室的那段时间,应该没把洗发水或沐浴露跟洗衣液弄混。

微微偏过脑袋,她脖颈有头发挠得痒痒。

 


任何宁静对于人都是一种滋养,内心或多或少都可以长出点什么来,就像现在这样———后背在感受的平稳起伏时,立香也听着不属于她的平稳呼吸,垂下眼,属于她的记忆的匣子早便溢出一滴又一滴的浓稠回想。


那位王本不需要多做这些,哪怕是月亮照不到的地方也不需要。既然没法阻止,那就陪他度过。哪怕变成英灵,立香也害怕再度见到那样因燃烧生命毫无血色的面容。当一个人喜爱、珍视着某人所有的一切,不由自主地便会赋予那个人极为重要的特殊意义,同他本人,甚至会成为一个放不下心绪的家伙生命的部分———对藤丸立香而言,此生如此。远不止不只因为他是她的神。

吉尔伽美什深爱他的乌鲁克,藤丸立香只是想保护他,保护他珍视的东西。她热衷为他整日奔波于城街巷角打杂,心甘为他咬牙坚守击退女神和魔兽,愿意消灭‘新人类’拉赫姆,无惧抗击众神母亲提亚马特。只要他别再这样以燃烧大量生命作为繁荣的代价就好,更别舍命保护了她也在血泊里说出‘区区致命伤’就好,只要他别再赶她去了看不见的地方再独自静悄悄地失掉。

忍下暴风雪般的思绪,被自己眼里溢出的晶亮东西沾湿视线的小姑娘,笑着偏头靠向霸占她一处颈窝的王,慢慢用指尖轻碰着他的耳坠,另只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写下她记住的所有铭文。

 

 

 

 

 

“冷着睡着会做噩梦。”

 

即使给人揽在怀里躺好,小姑娘仍固执地扒着身上和周围的毯子,可劲往吉尔伽美什身上堆,同样将他裹成椰蓉球才罢休。本不属于她却被绕几圈系上手腕的青金石链,仍旧大了一圈,没两下便哗啦啦滑落至肩。


王始终半眯着眼,像只懒于关心世界、将所有目光击中于闯入门厅的小鸟雀却无异惊动它的悠闲大猫。他不曾骗她,睡着觉得冷的确会做噩梦,他听见或说出这句话,确实偶尔需要花一两秒剪去梦里一抹橙红云霞溅染血色的闪影,但他能肯定距离已不远的下一个梦境驿站,假使出现云霞,必定卷舒在有如乌鲁克城上空的明朗阳光间,纯正而透亮。

 

吉尔伽美什第九次任一撮倔强卷翘的橙发尖尖挠动脖颈。轻轻软软扑入臂间的气息平稳依旧,来自一个沉沉入眠的做梦者。小姑娘的额头靠在他胸口,呼出的轻软气息已经包围他胸前颈间的肌肤,染上潮意,暖暖黏黏。安神香已经散尽,王嗅到的依旧是橙花、糖霜和奶油,非常容易催眠入梦。想必医务室有人又要唠叨她半夜吃独食。当然,或许改天他也会尝尝看。

当然,不是独自一人的夜晚。

他闭上眼。

 

 

他睡着,并听着她的动静。

 

 

 

Fin.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评论(8)
热度(561)
  1. 共1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双生结- | Powered by LOFTER